十八岁那天,我酒后失言和我哥告了白。
强吻不成,被他掐着脖子甩倒在地。
相识以来我第一次见他那样发火。
气到脖颈青筋暴起,眼里却有一瞬没藏好的惊恐和茫然。
之后他怔愣地看着我,又像是在透过我看别的什么,眼里慢慢蓄起泪水。
那个眼神我记了很久。
起初以为是疼惜。
但隔天,他就强硬地把我扭送进了戒同所。
我勤勤恳恳演了一年弯改直,痛改前非的大字报贴进了优秀案例榜,才终于赶在年关教满释放。
再见面是新年聚会,定在我哥名下的一个家常菜馆。
雪天路滑,我到的时候已经热闹成一片。
包厢留了半扇门,孟哥豪迈的嗓音穿堂而出:
「我说,江以希这小子使的什么交通工具!都等他半天了,骑乌龟也该到了吧!」
「哎,简哥都没急你急什么劲。
「说起来小希是真有魄力,说 gap 真就一年没音讯……」
「还说呢,个小没良心的去年过生就放我鸽子!年后串门可得带我闺女敲他个大的!」
人不在场,反倒成了话题中心。
我笑了笑,颔首谢过接走外套的服务员。
衣帽镜里映出个瘦高的青年,肤色白得有些病态,穿着件深灰色衬衫领毛衣。
哥知道我今天回家,在衣柜里准备了不少新衣服,我挑了挂得最显眼的这件。
他有件差不多的,是我送的。
我的房间应该是常被人收拾,几株盆栽都长势喜人。
显然这一年,我从未淡出他的生活。
电击治疗的疤痕还埂在脖子上,我隔着衣服摩挲几下,抬手解了衬衫第一颗纽扣。含着笑,朗声踱步到门前:
「怎么,听说孟哥今年要给我包个大红包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