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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到幼儿园接儿子,却遇到那个被我用二十万就卖了的前男友。
他盯着孩子,我看了看长得一样的一大一小,死鸭子嘴硬。
“沈总,您误会了,我儿子可没有富三代的命。”
沈睿泽瞪着我,“南乔,你不说谎会死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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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了一年的项目,最后关头,投资被人撬走,领导发出最后通牒,如果我一周内拿不下新的投资,就卷铺盖走人。
想到还住在医院的孩子,我还是准时赴约了。
却不想见到了,我这辈子最无法再面对的人。
沈睿泽在饭桌上,姿态傲慢,“南乔,当初卖我的钱,还不够你花,还要出来卖自己?”
沈睿泽盯着我笑,笑意却未达眼底,手中摇晃着的酒杯,摇曳着顶上的灯光,闪的我眼睛疼。
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,如今高高在上,成为了可以让我们公司项目起死回生的救世主。
而曾经一身傲骨的我,已经被生活磋磨掉所有利刺。
见到他的那一刻,我就料到今天我不可能全身而退。
毕竟当初与他分手,是那样惨烈的画面。
他恨我,是应该的。
而他这般羞辱我,我也只是举起酒杯,将姿态放低,语气诚恳道:
“沈总,以前是我不知好歹,您大人不记小人过,今天这杯酒,我敬您,给您赔不是。”
他那修长的手指,玩味地轻扣着桌面,在场的人都戏谑地看着我们。
尤其是我领导,更是露出了老鸨般的笑容,恨不得马上拿我交换。
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,我只好硬着头皮,连喝三杯下去。
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,眼眶热得难受,我咬着牙,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依旧不动声色,甚至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屑给我。
我心中一片酸涩,却也只是暗骂自己一句活该。
“沈总,我们公司的项目如今对您来说,不过九牛一毛。
“只要您愿意给我们机会,这笔买卖一定会给您惊喜的。”
我端着酒杯的手,微微颤抖。
他眼皮一抬,瞥了我一眼,目光落在酒瓶上。
我会意,马上继续给自己倒酒。
“南乔,我这瓶酒既然都是你喝的,那就由你买单吧。”
我心中咒骂了一声,因为这瓶酒的价格,足以花掉我一个月的底薪。
也许是我犹豫了,他戏谑道:“单都不愿意买,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?比起我当年,真是没诚意。”
当年我和沈睿泽发生了什么呢?
我无非就是在他顺遂的二十年人生里,画下了他最失败的一笔。
沈睿泽作为沈家唯一的儿子,家境优渥,从小到大,一帆风顺,却被我一个灰姑娘甩了。
他曾在我提出分手的那一天,跪在雨里求了我一整夜。
如此大的羞辱,他怎么会放过我。
而如今,我一如当初沈睿泽一样,跪在了他面前。
“沈总,对不起,求您摒弃前嫌,给我们这个项目投资。”
沈睿泽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,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跪下,他带着怒意将我拽起,低吼着:“我让你跪了吗?你以为跪着说一声对不起,我就会原谅你吗?”
“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?”
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,他凶我的那一瞬间,竟让我有一种回到当年的错觉,我吼了回去。
只一秒,我就后悔了,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。
如今的我,如同蝼蚁,任人宰割,更没有了他当年的偏爱,居然敢在他面前叫嚣,我大抵是疯了。
我和沈睿泽,从高中到大学,相识六年,相恋三年。
童话故事里王子,带着水晶鞋找到了灰姑娘,而现实里,我却被王子的母亲用水晶鞋收买了。
为了二十万的手术费,我对沈睿泽提了分手。
很戏剧的是,那天下了大雨,沈睿泽在雨中跪了一夜,求我。
我告诉他,我跟他在一起都是为了钱,我从未爱过他半分。
他不信,跪爬到我面前,死死抱住,哭到声音颤抖:
“我不分手,我死也不分手,你要是为了钱就跟我结婚呀,我们家的钱就都是你的了,乔乔!
“乔乔,我做错了什么?我改好不好,只要不分手,你说什么我都依你。”
我没有给出任何回应,一直到他想要吻我,被我一巴掌挥开。
他无措地愣在原地,哭着哭着,突然笑得很疯,猩红的眼眸死死瞪着我。
二十岁的沈睿泽是带着年少轻狂的,而如今七年已过,他身上的张扬变得成熟内敛,而我也被生活磨掉所有利刺。
我们都在时间里,因为现实与成长,变得成熟。
沈睿泽是沈家唯一的儿子,沈家是做房地产的,因此我从未想到,他居然进了投行。
那些刻意去遗忘的过去,在见到他的第一眼起,就翻涌而起。
当初没能拿到学位证的我,只能够去做销售,我用了五年的时间,才在公司稳定下来。
虽然高不成低不就,好在薪水丰厚,足够我养活孩子。
在公司里我谨小慎微,都是为了保全这份养家糊口的工作。
我没有学历,再跳槽不会有多好的结果,而销售行业向来弱肉强食,我们奋斗一年,眼看着就要落地的项目。
原本的投资商临时改变主意,如果拉不到新的投资,前期我们所有投入就要付诸一炬。
SMN公司作为风投行业的新兴之秀,这几年势头特别好,据说是我们老板亲自去牵的线。
所以部门总监做了充足的准备,准备了这场饭局。
无论是为了公司,还是为了我自己的工作,我都没有后退的选择。
“对不起,沈总,拜托您帮帮忙,欠你的我会还的。”
说着我就叫来服务员,当着沈睿泽的面把单买了,没人知道刷卡的时候,我的内心滴了多少血。
这个月要是拿不到提成,我就要喝西北风了。
2
“你欠我的,还得清吗?”
沈睿泽带着我直接到了隔壁的酒店。
成年男女,直奔酒店,为的是什么,不言而喻。
听着门重重合上的声音,一瞬间,我身子紧绷,后背一阵阵冷汗。
还未反应过来,后背就已经被他抵在门上,骨头生疼。
他一手撑在我的耳后方,将我拢在怀里,没有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,唇上已经传来一片温热。
随后是他粗暴地吻着我,捧着我的脸,不允许我有任何反抗。
凶狠又粗暴,唇上的疼痛让我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。
我想要求饶,可话语都被他堵住,窒息感让我丧失所有的力气,从未如此疼过。
真的好疼好疼,心脏也跟着一起抽疼着。
就在我觉得他要咬死我的时候,那禁锢我的力道突然松开了。
他的身子缓缓抬起,居高临下死死盯着我,
“怎么?业务这么不熟练,还想拿投资?”
他的声音沙哑,唇角的笑意,有讥讽,有愤怒,有悲伤。
我低下头,死死攥住拳头,没有与他对视的勇气,感受着身体里一阵又一阵的颤抖。
“说话!”
“啊!”
耳边的吼声,让我下意识喊了出来,那是人在处于惊恐情况下,出于本能的反应。我胆怯地看着他。
他身上的西装外套已经脱掉,衬衫上方的扣子,也不知何时被他扯掉。
挽起衣袖的手,正在将领口扯得凌乱。
我的目光,随着他手上的动作看着,视线落在他手腕上的伤疤上。
察觉到我的目光,他突然顿住,一把将我拽到身边。
他将手腕抬起来一些,我这才看清楚,原来他手臂上有着好几道或深或浅的伤疤。
我红着眼睛,抬头看他,他的面色更冷。
“是不是想问,怎么弄的?”
是的,可是我已经没有资格去过问他的一切了。
“那你问呀,以为装哑巴就可以抹去你对我的伤害了吗?”
他的声音很冷,一如当初那场雨夜的寒冷,肆虐袭来。
“对不起!”
除了这三个字,我再也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,我哭得快要崩溃,几乎站立不住。
沈睿泽突然笑了一下,声音里带着哽咽。
“三个字你就想还清所有?南乔,你的算盘一如既往打得好!”
“我没有。”
“你撒谎,南乔,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?”
我心虚地低头,有一件事,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知道的。
我的沉默,让他整个气场瞬间冰冷。
“滚吧。”
离开的时候,关门的那一瞬间,我看到沈睿泽坐在床边孤寂的背影,那样子像极了当年的模样。
从酒店离开,我从包里掏出一个口罩戴上,不用看镜子,都能够想象我此时嘴唇上的惨状。
3
就在我以为这个项目会因此黄了的时候,领导突然跟我说,SMN公司已经决定投资,让我去谈合同。
我忐忑不安来到SMN公司,在会客室等沈睿泽,水喝了一杯又一杯,我等得有些不耐烦,却也无可奈何。
快要下班了沈睿泽才出现,将目光落到我身上,顿了顿,语气平淡道。
“后面你不用跟了,我会通知你们公司换人。”
沈睿泽这句话,无疑是宣布我即将失业。
“那我就不打扰了。”
“拿了我这么大一笔投资,你就想这么走了?”
“沈总,您到底想怎么样?”
我抬头看他,眼睛不争气的红了。
为什么偏偏遇到的是他,想到我还没有凑齐的手术费,心中更加委屈。
哪怕过了七年,当年那个木讷的南乔,将短发续长,脸上也没有了当初的婴儿肥,甚至会在这张巴掌大的脸上化上精致的妆容,褪去当初的稚嫩,却在沈睿泽面前轻易就红了眼眶。
“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,乔乔。”
沈睿泽目光平静地看着我,“七年了,我一直没想明白,我们为什么就走散了。
“南乔,你到底有没有,爱过我。”
“已经不是小孩子了,还去纠结爱不爱,是不是有些幼稚了呢?”
指甲按进了掌心里,才抑制住我的情绪。
沈睿泽微微侧过头,低压的气场压得我喘不过来气。
就在这时,会客室的门被人径直推开。
“阿泽!听说你把MT不要的垃圾项目捡回来了,我来问问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。”
说话的人,大概是没有想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,看到我就立即闭嘴,随即又带着探究的目光对我上下打量。
“这美女看着有点眼熟呀,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。”
语气中玩味的笑意让我顿时想起对方的身份,作为沈睿泽的发小,陆洲如今也成了沈睿泽的合伙人。
而被说脑子进水的沈睿泽,瞪了陆洲一眼。
“有屁快放。”
“这不是晴晴回国了,组了个局,我就来找你一起去。我在路上听说,你接了个新项目。”
4
二十分钟后,我跟着沈睿泽来到一家被包场的酒吧。
“我眼睛没有花吧,沈睿泽居然带了个女人来?”
酒桌上,一圈人正在摇骰子,看到沈睿泽很自觉地让了位置。
我跟着坐在他身边的位置,原本被他抓着的手,直接被他自然地放到他的腿上。
骰盅摇起来的声音在起哄,我并不喜欢这种场面,被人当做猴一样盯着看。
“川哥,不打算介绍一下?”
沈睿泽没有说话,示意他们继续。
这一圈人与沈睿泽关系匪浅,都是海城有名的富二代,这是一个让我望而却步的圈子。
沈睿泽又一次告诉我,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。
玩了几圈下来,桌子上已经空了好几个瓶子。
沈睿泽默默看着游戏,没有加入他们。
他一只手端着酒杯,另一只手在桌子下把玩着我的手指,好几次我想收回,都失败了。
“川哥,你这就没意思了,美人在怀,就不来玩两把游戏了?”
“想玩吗?”
我们距离很近,沈睿泽说话时的气息从我耳边擦过,还没有等我摇头,他已经将我整个人揽在怀里。
“我教你。”
我的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,隔着衣服,能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。
两人距离太近,他说话间的气息,很快就烫红了我的耳朵。
我甚至怀疑沈睿泽是故意的。
我不舒服地微微侧头,却碰到他的下巴。
他低笑一声,我面色更红。
他笑意更深,指挥我去认骰子的点数,而我的大脑一片空白,完全听不进他说的话。
我只能麻木地跟着他的话行动。
“别怕,输了我替你喝。”
我的脑子跟浆糊一样,只觉得后背都应激出汗了,也许是太过紧张,骰子直接被我甩了出去,我下意识地站起身就去捡。
我的手跟着骰子落地的方向追去,视线里却出现了一双银色的尖头高跟鞋。
我抬起头望向她,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,她变得更加漂亮,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。
当年,我亲眼看着她穿着沈睿泽的白衬衫,从他的公寓走出来。
她伸出手,想要将我拉起来。
我自己站起来,后退了几步,无地自容。
“晴姐,你迟到了,可要自罚一杯。”
女人的到来让众人都兴奋不已,看样子在他们圈里,她人缘很好,很吃得开。
这里格格不入的只有我一个人。
一如当初,和沈睿泽在一起的时候,他也曾想把我带到他的圈子里,可我总是找各种理由拒绝。
唯一一次,是他和陆洲他们玩游戏输了,就借着喝醉的借口把我骗找他。
我放下手中的兼职,外套里面穿着工作服就跑去了,坐在一群富二代中间,我是那样廉价。
大概是觉得我上不了台面的样子,给他丢了脸,沈睿泽直接拉着我去商场,给我买衣服。
我在大学时期的兼职,一个小时九块钱,而他随手拿的一双鞋就好几千。
我不要,他就自作主张让店员打包。
我生气扭头就走。
他立即追上来,知道我生气了,立即哄我。
“我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一点,我说我养你,你非要去辛苦兼职,我由着你,可为什么连我想给你买点东西,你都不肯接受?”
“我可以自力更生,我不需要你的施舍。”
沈睿泽也来了脾气,一脸暴躁,“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倔,我是你男朋友,你花我的钱天经地义。
“你为什么总是要搞得要跟我划清界线一样。
“你非要一直用这副穷酸的样子,让我难堪吗?”
我确实让他难堪了。
“我让你丢脸了,那我们分手好了。”
“你烦不烦,动不动就提分手!”
原来,他觉得我烦呀。
其实我是挺烦的,之前我手机摔坏了,忙着兼职没有去修,他直接买了部上万块的最新款手机给我,我没要。
“不退的话,就分手吧。”我说。
他不想让我去兼职,就偷偷收买了奶茶店的老板,修改了营业时间。
我知道以后,也是提了分手。
那时候的沈睿泽很张扬,用着自己的方式对我好,可是全都不是我想要的。
哲学课老师说,在一段感情里,因为你,我愿意成为一个更好的人。
我为此发奋努力,是为了证明我足以与你相配。
而我就算再怎么努力,我人生的终点都走不到沈睿泽的起点。
过去了七年,我还是那个普通的我,依旧在生活的泥潭里挣扎。
“阿泽,你就看着他们这么欺负你老姐我呀。”
女人说出口的话,让我一惊。
沈睿泽不是独生子吗?哪里来的姐姐?
我打量对方,同时她也在看着我,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,拉着我十分热络的样子。
“你就是阿泽的女朋友?”
我赶紧摇头,对方却笑得更欢了,“不然我怎么看着你有点眼熟。”
“我去,我想起来了,你是南乔!”
陆洲大喊一声,终于想起我了。
当他说出我名字的时候,周遭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女人原本拉着我的手,也下意识地收紧了力道。
不用想都知道,我这种劣迹斑斑的前女友,在沈睿泽的朋友圈里,定是名声狼藉。
众人面面相觑,气氛有些尴尬。
沈睿泽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全部喝下。
然后他扫了众人一眼,“干什么?继续呀。”
说着给了我一个眼神,示意我回到他身边。
我忐忑不安地坐下,虽然大家都恢复了原状,却还是下意识地偷偷朝我们的方向打量。
“没想到,终于见到本人了,介绍一下,我是阿泽的表姐,江晴。”
表姐?
我被这个信息吓到。
原来,是我自己误会了。
江晴自来熟,大概因为这里就我们两个是女人,她挨着我坐下,开始说个不停。
“难怪前段时间,我给阿泽介绍女朋友他不搭理我呢,原来是藏着这么乖的美人。”
陆洲也凑过来八卦,“晴姐,你怕是忘了我们沈少爷要死不活那一年了。”
他说的话让我浑身一凉,他们这帮人果然是记得我的。
所以,沈睿泽今天把我带来,是为了让我继续难堪吗?
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身边的人,他风轻云淡地坐在那里,听着陆洲继续说,那些在我们分手之后的事情。
“要知道,当初我们沈大少爷被人用二十万就卖了呀,还苦兮兮淋了一晚雨,直接重度肺炎进了医院。
“可是那个罪魁祸首,连来医院看一眼都不愿意。”
陆洲紧紧盯着我,作为沈睿泽最好的兄弟,他定然是恨死我了。
“谁能想到,沈睿泽居然就值二十万,还真是难为你装了那么久呢,装得清纯乖巧,背地里却是这样恶毒的心肠。”
陆洲的话很难听,却也句句属实。
5
我从小到大都是老师口中乖巧的孩子,同学眼中的书呆子。
而沈睿泽就是那种与我截然相反的人。
我爸是个包工头,有一次老板卷钱逃跑,他被要债的人推下楼,高位截瘫卧床不起。
动手的人没有钱赔偿,去坐了牢,而我妈从此抑郁寡欢。
为了救我爸,她把能借的钱都借了,我爸却还是不能动。
小时候的我,因着家里的缘故,性格有些孤僻。
当别的同学都成群结队时,我一个人默默在学习,好在我的成绩很好。
我家境不好,是学校公认的贫困生,而高二那一年,我跟校霸沈睿泽分到了同一个班级。
我是凭着年级第一的成绩,而他凭借着有个市首富的爹。
沈睿泽是我们班唯一一个成绩不合格的学生,却没有老师敢说什么。
毕竟我们学校很多教学设备都是他家捐的,就连我拿的奖学金,也是他们家出的。
但是班主任还是秉着成绩为本的原则,成立了学习小组。
第一名的我和倒数第一的沈睿泽成了同桌。
其实高中时期的沈睿泽,一度成为我的噩梦。
上课睡觉,迟到,旷课,逃学,这些对于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。
上课的时候,他基本上都是在玩自己的游戏机,只是音效大得能从他的耳机里听到,吵得我很烦躁。
我敢怒不敢言。
“***!你们会不会打,老子白死了一次。”
自习课上,他更是直接和对手开麦,一激动,手肘撞了我一下。
我的笔在试卷上画了很长的一道痕迹。
“不好意思。”
道歉后,他就关了游戏机。
耳机里的声音换成了音乐。
大概是手上没了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,他开始将注意力放在我的头发上。
他手指扯到我第一缕头发的时候,我就已经察觉到了。
他给我编了个很丑的辫子,举着镜子让我看的时候,我瞪了他一眼。
我抬手要去解开,头皮一紧,原来是我的头发勾住了他衣服上的配饰。
最后使用了剪刀,才将我们两个人分开。
回家以后,我看着头顶剪得不堪入目的头发,一气之下,直接自己动手,剪了个齐耳的短发。
第二天,看着我的头发突然大变样,沈睿泽惊讶了好久,一个劲跟我道歉。
我只觉得聒噪,我只想安静的学习。
然而,沈睿泽做了一件震惊全校的事情,他居然顶着个光头来了学校。
虽然有颜值顶着,不算难看,但是却成为全校瞩目的光点。
尤其是放学的时候,他顶着光头跟在我后面。
“现在你不生气了吧?你看我也把头发剪了,这样子就显得我们很般配吧?”
般配个头。
我当时只觉得沈睿泽这人有神经病,赶紧躲开。
谁知道学校后来出现了一些流言蜚语,流言说,沈睿泽和我剪了情侣头,我们俩在早恋。
我真的不知道短发,和光头可以扯上什么关系?
那天早自习,教导主任直接把我和沈睿泽叫到办公室。
“一会不管说什么,你都往我身上推。”
沈睿泽突然弯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,我耳朵瞬间红了,心里慌得更厉害。
“马上就要高三了,知不知道你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什么,居然早恋!”
听到主任的话,我紧张的额头都在冒汗。
沈睿泽却不以为然,“我喜欢她是我的事情,我保证不打扰学霸学习。”
我的头埋得越来越低,听着主任和沈睿泽继续对话。
全校都知道了沈睿泽追求我的事情,这对于好学生的我是一种困扰。
“我拜托你不要缠着我。”
我真的快要被这个纨绔逼哭了。
“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,然后好好考大学,我没有时间和精力陪你玩。”
“那是不是等你考上大学,就答应做我女朋友了?”
大学两个字刺激到我,我心生一计,“我想要考青北大学,沈睿泽你要是真的这么执着,就考上青北。”
“你不许反悔,只要我可以跟你一起上青北,你就答应做我女朋友。”
“前提是靠你自己考上的。”
我将这个约定作为一个缓兵之计,却没有想到沈睿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,开始变得爱学习。
我也因此清净了一年。
高考结束,我爸的病情恶化,我妈的情绪也因此越来越不稳定,我没有填报青北大学。
而是选择了本地的一所一本院校。
录取通知书到的那天,沈睿泽兴奋地给我打电话。
让我记得我们的约定。
6
开学时,沈睿泽自然是没有等到我,因为我的志愿根本没有填青北大学。
我将他手机号拉黑了,他还是在大学开学后的一周,找到了我。
那天下课后我回到宿舍,听到室友说宿舍楼外面,有个很帅的男生在拿着照片找人。
“是你男朋友来找你的吧?南乔。”
我跑出去,看到沈睿泽的那一瞬间,像是做梦。
他居然找到这里来了。
他兴奋地直接将我抱到怀里,像个幸福的孩子,明明大汗淋漓,却笑得很开心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来找我女朋友兑现诺言呀。”
说着,他还拿出了青北大学的学生证。
是我食言了,他去了我梦想的学校,而我却不得不留在本市。
“我当时是骗你的而已,而且我也没有去青北。”
“你不能言而无信,你的分数明明也可以去青北,可你却故意不去,所以我就只好自己来找你了。”
我张了张嘴,还没有开口,一片阴影扫下来,随即唇上一热。
“我不管,盖了章你就是我的人了,南乔,我这辈子认定你了。”
“你太过分了。”
我哭诉着,心里慌乱极了,我从来没有跟异性如此接触过,而沈睿泽更是没有想到,我如此单纯。
愣了愣后,他突然笑出声,刚刚的愤怒在瞬间消散,他将我紧紧抱在怀里,在我耳边,用那蛊惑人心的话语说着情话。
“乔乔,我保证我会爱你一辈子,我们一毕业,我们就结婚。”
人这一辈子,很长,结婚这个词太过滚烫。
沈睿泽这人一如既往的嚣张肆意,谁能在年少时,拒绝一份如此热烈的爱意呢。
后来沈睿泽受不了异地恋的痛苦,让家里托了关系,直接转校过来,这在当时我们大学,也是一桩轰动的事件。
他转校的那天,我和一个学长正在图书馆兼职。
当时学长在教我用图书管理系统,却被沈睿泽看到了。
那天他拉着我出了图书馆,手牵手的画面被很多人看到。
他很生气,恨不得昭告全世界我们的关系,告诉所有人,我是他的私有物品。
“南乔,你要清楚,我才是你男朋友!”
沈睿泽的眼尾发红,带着怒意,警告的意味十足。
我清楚地知道,他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,尤其是对我。
有了沈睿泽的生活,让我更加忙碌。
我每天除了上课和兼职,还要抽出时间去陪他。
经常因为太忙错过他的电话,没有及时回复他的信息。
他嫌我辛苦,却也知道我的倔强。
后来,他觉得我陪他的时间太少,好几次都提出要我搬出去跟他一起住。
有一次我在咖啡店兼职晚班,没赶上回校的末班车。
好在沈睿泽出现,那是我第一次坐他的车,才知道他专门在副驾驶的位置放了一只小熊。
他说,男人的副驾驶都是留给另一半的。
那是我第一次踏足沈睿泽在校外的公寓。
一进门,他就在我脚边放了一双很可爱的粉色拖鞋。
“你这里怎么会有……”
“新的,专门给你准备的。”他立即解释,兴奋地将我领进屋里。
我看着眼前虽然不大,却很温馨的公寓,情侣款的杯子、毛巾、抱枕、我喜欢的植物……
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,他已经默默将我规划进他的生活里。
7
后来为了让我有更多的时间陪他,他开始热衷计划带我出去玩,几乎都被我用兼职没有时间这个理由拒绝了。
我知道他们那一帮朋友,经常会约着一起出去,我从不参与。
久而久之,沈睿泽也会跟我闹脾气。
“兼职就真的比我还重要吗?你花点我的钱怎么了,我的不就是你的。”
“你不懂,这不一样。”
我用双手挣来的钱,哪怕是很少很少,也是我自己的劳动所得。
可是后来,我还是用了沈睿泽的钱,因为我爸走了,我爸为了不拖累家里,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,咬舌自尽了。
我爸走了以后,我妈终日抑郁寡欢,心脏患上了很严重的病,需要手术。
我妈进医院的那天,正好是沈睿泽二十岁的生日,手机里的消息,一直在质问我怎么还没有来。
而当时我在医院,听着医生说很多我听不明白的专业术语。
我知道,他们家给他办了很隆重的生日宴,而我却将身上仅有的两千块钱拿来交了住院押金。
医生说,如果不做手术,我妈会很危险。
“你要是不来,我就真的生气了。”
很晚的时候,沈睿泽的消息再一次发来,我只好去一趟酒店。
可是却被他妈妈安排的人拦在门外。
那天晚上,我第一次见到了沈睿泽的妈妈,跟偶像剧里的情节一样,豪门妈妈让我离开她儿子。
“所以下一步是砸钱吗?阿姨,您准备要付多少钱,让我离开你儿子呢?”
“看来我儿子的眼光不怎么好,居然看上你这么一只山鸡。
“我可以给你钱,但是我不希望你再出现,碍我儿子的眼。”
第二天,我拿着沈睿泽的妈妈给我的二十万去医院交了手术费。
沈睿泽等了我一晚上,没有等到我,直接来宿舍堵我。
“你说好了给我准备了生日礼物呢,为什么一晚上都没有来?”
一个月前,沈睿泽就已经暗示我他要过生日了,缠着我要生日礼物,可我却让他的期待落空。
“沈睿泽,我们分手吧。”
这是我能送给他最好的生日礼物了。
分手那天雨很大,沈睿泽就那样跪在雨里,一直到陆洲将他带走。
后来沈睿泽发烧烧成了肺炎,晕倒了被送到医院抢救。
醒来以后,他给我打电话,我没有接。
他给我发了无数条语音。
“我生病了好难受,乔乔,你来看看我好不好?
“你要是不来看我,我就不治了。
“南乔,我难受得要死了,我心好痛,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?”
当时的我也在医院,刚刚签下手术知情书,一个人等在手术室外。
沈睿泽烧糊涂了,想去找我,却从楼梯上滚了下来,伤了手。
后来,我消失在他的世界里,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。
他妈为了让他放下我,说出了我拿了他们家二十万的事情。
那天,他把自己关在卫生间,将刀搭在了手腕上,好在被及时发现。
醒来以后,他丢了魂一样,去国外修养了一年时间。
他恢复过来以后,选择自己创业,一直到现在,都是靠自己,不愿意继承家里的公司。
“南乔,你是真的狠心呀,那时候,沈睿泽都要死了,你都不来看他一眼。”
我当时以为他只是跟平日里一样,只是为了不分手而博取同情,跟我闹小孩子脾气。
8
时隔七年以后,面对陆洲对我的声讨,我无地自容。
都说心病需要心药医,而我却是一剂毒药,只会让他更加无药可救。
我脸色苍白,震惊地看着沈睿泽,四目相对,他漆黑的眼眸里很平静。
“你怎么还有脸出现?你不是拿着钱远走高飞了吗?
“我说阿泽怎么脑子进水了,要捡一个别人不要的项目,原来又是你搞的鬼。”
“够了!”
沈睿泽没有再让陆洲说下去。
我用手背将脸上的泪水擦掉些,极力稳定情绪,看向沈睿泽,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,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。”
说完,我匆忙离开。
身后的声音传来,似乎是在争吵。
我没有去关心当初的种种,如今看来,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,错过了就是错过了。
9
赶到医院的时候,我强迫自己收拾好所有情绪,隔着门上的玻璃小窗,看着里面小小地睡成一团的孩子。
看着他那和沈睿泽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相貌,我的心中五味杂陈。
我轻声开门进去,坐到床边,床上的人儿似乎有感应一般,轻喃了一句妈妈。
“豆豆,对不起。”
我握住他的小手,豆豆的手很小很小,明明已经是六岁的孩子,却比同龄的孩子瘦小许多。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他,如果不是我在孕期一直情绪不稳定,还让自己营养不良,是不是豆豆就不会生病?
而如今,我却连豆豆的手术费都凑不够。
早上醒来的时候,豆豆看到我还有些不敢置信,眨巴了好一会眼睛,才确定我真的出现在他身边了。
“妈妈,你是不是来接我回家的?”
“是呀,医生说了,我们豆豆今天可以出院了,回家休息一阵子,就可以回学校了。”
豆豆需要换肾,接下来就是等肾源和筹手术费,所以我才拼命挣钱,将所有希望都压在这个项目上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捉弄,就是这个项目,让我和沈睿泽重逢了。
我带着豆豆回到家,
做饭的间隙,家里已经没有豆豆的身影。
我赶紧出去找。
10
小区的巷子里,看着那一大一小的两个人,我身体抖了一下。
我赶紧躲到一边,小心观察着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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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真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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