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上无人回应,他掀开了床幔。
却见床榻上的李溪凰眉头紧蹙,满是冷汗,仿若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。
他紧皱眉头,上手去探她额头温度。
手未触及,李溪凰的双目在这时骤然睁开。
谢靖时手一顿,语气硬邦邦地收回手:“公主,臣并非有意冒犯……”
手才收到一半,话亦说到半路。
李溪凰却突然坐起身来,一把攥住了他的手,竟是红了眼。
“谢靖时?”她不可置信伸手感受到他热切躁动的心跳,触碰男人的脸庞。
是温热的,是真实的。
怎么回事?
她的夫君谢靖时分明已战死沙场!
在他们成婚的第三年,匈奴来犯,满朝文人贪生怕死不敢应战,谢靖时自请上阵。
战事紧张时,父皇却昏庸无道,听信谗言不肯支援战粮,最后,十万大军竟活活因体力不支战败。
一代战神,就此陨亡!
谢靖时死后,匈奴一路打入盛京!
元宁十三年,姜国就此灭亡,父皇被俘,而她身为姜国公主不愿受辱,在匈奴进府前,以一抹白绫终结了自己的性命。
如今她醒来竟再次见到了谢靖时……
李溪凰眼神震颤:“谢靖时,如今是元宁几年?”
身前的人影骤然撤离。
谢靖时不知这位高贵的公主又在动什么歪主意,只沉声答:“元宁十年,公主一场梦连这都忘了?”
冷冽声音入耳。
李溪凰恍然明白过来,自己竟是重生到了三年前,回到了跟谢靖时刚成婚那年!
目光落在地上那床地铺时,她神色一怔。
前世她因父皇指婚嫁了武将,看谢靖时怎么都不顺眼,从未给过谢靖时好脸色,就算偶尔来兴致行房事,若是弄疼了她,完事后她也让他滚下床去睡。
因此在两人的三年婚事中,大多数时候都是她睡床,谢靖时打地铺过活。
李溪凰想到这些,心间不觉泛苦。
前世,是她一家欠谢靖时的。
重活一世,她想对谢靖时好一些,再好一些。
别人不知,可她知他是这世上最英武之人,是姜国英雄,是她无人能敌的夫君。
“靖时,你上床来睡吧。”李溪凰轻声呼道。
谢靖时正要躺回地铺中,听见这话,神色一僵。
这还是李溪凰第一次这样温柔喊他的名字。
他转眼看去,李溪凰半倚在床头眼尾发红,轻纱半落,露出白皙香肩。
那眉眼间竟似乎含了丝异样情意。
看得谢靖时小腹一紧,心里窜起难以遏制的火气来。
他眸底深意翻涌,声音喑哑:“是。”
本就不是第一次了。
她贵为公主,想要时便大发慈悲让他上床伺候她,不想要时,他只能硬憋着火气度过漫漫长夜。
只是像今日这样两人白天才吵过一架,晚上她便要求同房,倒还是头一遭。
她当他是什么?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不成?
谢靖时冷着脸上了床。
当即俯身压在李溪凰身上,粗糙结茧的手掌轻车熟路探入她的衣裙。
那掌心烫得李溪凰身子一颤。
粗重的呼吸喷洒在耳侧脖颈。
李溪凰愕然半晌才骤然反应过来,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!
薄脸霎时羞得通红。
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!”
谢靖时却神色不耐反手压住了她作乱的手。
他撑在她上方,眉眼冷淡:“公主让臣上床,除了这事还能做甚?公主莫不是想要与臣像寻常夫妻同床共枕不成?”
“有何不可?”李溪凰问。
谢靖时讽笑:“可白日,公主才当着全府的面说要休了我,另嫁金科状元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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