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年春

我叫李田旺，那年冬天村里来了个疯女人，稀奇的是跟着她的还有个小妞子，村里那些男的看到都不由自主的笑了，后来发生了一系列怪事......

1

我叫李田旺今年15岁，娘跑了爹死了是被奶奶拉扯大，家在富有村，但是村里穷得狗都不见得来，所以没人愿意嫁到这里。村里就只剩下光棍男了，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是一个很冷冬天。村里来了一个疯女人稀奇的是跟着她的还有个小女孩。

???后面几年，她们母女俩就在村边那间荒废的屋子住下了。疯女人还是疯。天天穿着破破烂烂的，头发就像生锈的铁丝一样炸开来，见到小孩就跟着在后面追，边追边喊

“快到娘亲这来呀，快到娘亲这来呀，不要跑乖乖的”

那些孩子撒丫子跑得更快，仿佛后面跟着的是恶狗伸着饥饿的舌头在追，我比较纳闷的是她们是靠什么解决温饱问题。所以有一次我问了我奶奶

“奶奶，村里的那个疯女人每天都吃什么”

奶奶听了脸色一变急忙和我说

田儿哥，这些事情你不要管，记住不要和她俩有来往，记住！

奶奶强硬的要我答应，不要去和她们有过多的接触，我年纪小又听奶奶这么说，连忙答应了。

那天晚上，我是被一阵尿憋醒的。外面已经是凌晨了，天黑压压就像一个枯井，寂静声侵掠着黑夜。

汪汪~

一阵狗叫声击破了这死一般的黑夜，越来越急促的狂叫声。伴随着几声不耐烦的咒骂声。

“滚你妈，再叫明天就吃了你，好久没吃过狗肉了”

王二子骂骂咧咧，跳起来说道

这时李壮乐呵了

“这可是老牛叔的宝贝玩意，给你一整个狗胆你都不敢”

他们口中的老牛叔是我们村里比较富有的大户人家，因为他们家的牛多，再加上他的大儿子在镇上有一店铺，所以村的都不愿意得罪他们家。

“行了，动作小点，你们是想让全村人都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玩意”

赵强黑着一张脸沉声说着，便加快脚步往村边走去

王二子蹲地下胡乱抓起一把石头，丢向试图咬上去的狗

唔咽一声，狗夹着尾巴转头就跑了

“呸，烂玩意”

他们往村边走了，我好奇心达到高峰，便隐在黑夜中，暗暗的跟在他们后面，想要一探究竟。

村边也就几公里的路程，加上他们脚步慌乱，带着一股兴奋劲，不一会就到了疯女人住的破烂屋，我一看到这一个大胆且荒唐的想法一闪而过，心一疙瘩，一股寒气从脚步直逼上脑门心，全身鸡皮顿时立起来

吱~开门声

屋里还是破烂的，地上铺着杂乱的稻草，只不过那稻草上都潮湿发黑，一股霉味，那边是一张草席，草席上隐约有两个人拥着相眠，再一看只是距离近的问题

2

那疯女人似是嘀咕着像是发现了什么动静，只不过她就翻了个身，身后那三个更是放轻了呼吸，我贴着一边门窗紧紧的盯着他们三个，后背一身潮，我想我一定是热得。

他们终于靠近了草席边上，一声惊呼声打破了我的呼吸，我才发现我不知什么时候呼吸都停了一瞬。他们捉着那个人，拖着向一边墙角去，那个人还在轻呼着挣扎不停，嘴里唔咽着，想迫不及待从嗓子眼突出一点声音。

我第一反应是居然是个哑巴！第二反应这不是那疯女人的女儿吗？

撕拉，是衣服被撕碎的声音

我眼前一阵发晕，只看到男人的背影快速耸动着，只有两只胡乱无力登着的白细小腿，还有几张布满狞笑和兴奋的模糊脸

唔咽声~唔咽声~

我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个声音，我15岁的大脑好像停止了运行，不然我为什么做不出多余的动作。我应该让他们停下来，停下来！但是我嗓子失声了，发不出来一点儿声音。

突然眼前一双眼睛，直直的闯入我的，那双眼睛诡异又充满了绝望，因为她眼珠子。就像一两岁婴幼儿的瞳孔一样——漆黑，不同的是没有一点生机和温度。她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我，身体偶尔晃动。我这才看清了她的脸，几年的时间她的脸长得更好看，我想不到什么词。能想到的就是长得像芭比娃娃一样好看，以后肯定是个大美人，我突然不知道这是她的幸还是不幸。

“啊啊啊啊啊啊”

疯女人不知道什么醒了，她突然激烈的尖叫着。冲向了那王二子他们，拍打着用指甲撕拉他们的背，留下一条条血痕，小女孩的瞳孔转了一下。

“嘶~你一边去，哥几个今天就不和你玩了，食物在那边，又不是不给你食物”

王二子停下来，推搡她往一边去。

疯女人指着他们

笑呵呵的说：“好玩好玩好玩，嘻嘻~好玩”

边笑边拍着手，往王二子他们带来的食物去，我看清楚了，王二子他们带来的是一些大米，白菜，土豆。疯女人抱着这些也不闹了，就看着就看着时时笑一声

我顿时毛骨肃然，那天晚上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去的，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。等醒来的时候，已经是第二天响午。我一掀被子就往屋内走去

“奶奶！奶奶！你人呢！”

“哎呦，臭小子叫唤什么勒，睡到晒屁股了才起，也不害臊”

奶奶从屋外进来，见到我鞋子也没穿，更是气急，抬起手就往我脑袋招呼。

我跟愣头青一样，抱紧奶奶，用力呼吸着，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。奶奶见状忙用手帮我擦

“哎哎哭什么，我又没用力”

我不知道哭了多久，久到奶奶不耐烦准备再往我脑袋上招呼，我才慢慢松开手。

“奶奶，你早上去哪儿了”

我这才看到奶奶脸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异样，即担忧，又惊惧。

“奶奶，怎么了，你到是快说啊”

哎~奶奶叹气说道

“这些个烂玩意，造孽的哟，管不住身下那脏玩意，活着就知道祸害人”

说完奶奶又叹了一口气，拉着我到床边坐下

“今早，你隔壁大妈去田里除草，然后被绊了一跤，以为是那个酒疯子，然后才发现是村边疯女人的小妞子，就那样躺着，已经没呼吸了。

我听完奶奶的话，就愣住了，现在正是大中午，我却感觉到了冷，彻骨的冷。心尖左右摇摆扯着我胸口，我害怕了真的害怕了，全身开始发抖，忙爬上床，用被子紧紧的捂着头，不透一点气。奶奶见我又爬上床

“哎哎哎，田儿哥，你这是做甚，快起来快起来”

说着就去扒我被子，我紧紧抓这被角，不松手。奶奶又招呼我一巴掌。

“你自己起来找吃的，我去你大妈家一趟”

脚步声慢慢的听不见了，屋里静静的，大热天，只有知了在扯着破嗓子尖叫着。我闭上眼睛，眼前好像又看到那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我，突然转了一下瞳孔。

3

村里太穷了，然后又在山里交通不方便。警察一般没什么大事都不会来，因为村里人没一个会把这件事说出去，所以一般都是村长出面。

那天我和奶奶往疯女人家去，看看村长他们打算怎么做，刚到院子就看到围满了人，中间一块空地，一张草席横放在中间上面盖着一张白布。

“我看大家伙凑点钱给好好安葬一下吧”

村长刘向东今年53岁了，佝偻着腰。一张脸上爬满了皱纹，眼睛浑浊的像泥巴糊在上面一样。拿着烟杆子，沉声说

哟~一声尖利的嗓音响起

“刘叔，这可不兴我们的事，哪些下半身管不住的腌臜玩意，自己掏钱好好给人送走了，造孽的哟。这么个小妞子，黑了心的下得去手。也不怕半夜起来，那玩意断在床上”

张婶揣着手，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

我这才发现赵强他们几个今天都没在

“闭嘴，你少说点，就这样一家掏点钱，买口棺材。好好安葬了”

村长说完话就悠悠弯着腰向外面走去。

村民们一共凑了百来块，交给了村长。夜晚村长找了村里几个身强力壮的让他们安葬了，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。一直跟着那几个男的，因为是晚上我没有看清他们的样子，只觉得其中几个有点熟悉。然后看着他们把草席裹成一团，扛着往村里埋葬死人的老窝山去，白色的布露了出来悬在空中，飘荡在黑夜中，仅有的一抹亮色。

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路，就看到他们随意挖出来的一个坑，里面根本没有棺材。看这样子还是今天晚上才匆匆挖出来的，里面还能看到断着尾巴的蚯蚓在扭动，试图遮住暴露出来的身躯。

“草他丫的，这么不经玩，玩一次就死了，一点都不像她娘”

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王二子他们，只觉得荒唐。

“还是小的味道好，够嫩”

李壮说着，似是在回味那快感

“别废话了，赶紧埋了找刘叔要钱去”

赵强不耐烦的说着

他们把草席丢进坑里，拿着铁锹开始埋土。
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死了死了死了”

这笑声在这种情况下特别刺耳，我猛的望向声音的来源处。我才发现那疯女人不知道从那顺来的一件红色床单披在身上，吓得我心都要从嗓子里蹦出来。

靠，我心里想着，差点以为遇到鬼了

“靠"

被吓着的还有赵强他们几个

“死了死了”

疯女人拍着手走到坑边，指着被土半掩着的草席。

“死了死了”哈哈哈哈哈哈

这笑声在这寂静的黑暗，更加凸现。她笑得我头皮发麻，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厉鬼掐着脖子索命。

啪！

赵强上去给了疯女人一个巴掌，疯女人被打坐在地上仍旧笑着

赵强涨红了脸，手颤抖着糊了一把脸

“***两个，愣着干嘛啊！这就一个疯女人，快点埋了回去”

被赵强吼一嗓子，把他们几个魂叫回来了一样，更加快速的往坑里埋土。然后拿起铁锹。慌忙的像山下跑去。

此时山上，就只剩我和疯女人了。我那时候真的是这一辈子最有勇气的时候。就这样躲在树后看，疯女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地下。任山风吹打着脸；眼睛空洞的望着前面漆黑的树影，就在我感觉我脸被吹得僵硬了的时候。

疯女人动了，她慢慢爬起来，拍了拍身上的衣服。然后走到坑边，手用力向空中杨了一下。

“哈哈哈哈，跑不掉的一个都跑不掉”

我眼睛猛的收缩手心已经篡满了汗，对的！疯女人说完这句话后，她慢慢的看了一眼我的这个方向

“孩儿哭~莫害怕，阿娘来抱抱

莫害怕莫害怕，阿娘哄睡觉

红衣服套身上，阿娘来抱抱”

疯女人，嘴里哼唱着，慢慢靠向黑夜，直到最后身影被吞没。